源信僧都在日本的平安时代中期,出生在大和国的当麻村,乳名千菊丸。 千菊丸从孩提时代就天资过人,异常聪慧。 千菊丸七岁的时候,村里来了一位年轻的托钵僧。正值中午时分,这位僧人就坐在河边的土堤上开始吃便当。 不知不觉间,僧侣身边围了一圈村里的小孩子,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正在吃饭的僧侣,一副很嘴馋的样子。 这些孩子看起来都非常贫穷,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,系着粗绳的腰带,头发也是脏兮兮乱蓬蓬的,胡乱绑着发髻。灰黑的脸上,有的还流着两行鼻涕。僧人发现,其中唯有一个孩子,鼻梁挺直,看起来非常聪颖。这个孩子就是千菊丸。 吃完饭,僧侣就在河边开始洗便当盒。因为连日阴雨,河水非常混浊。僧侣没有介意,继续洗自己的餐具。这时候,千菊丸靠过来提醒他说:“和尚啊,你在这么混浊的水里洗饭盒,一点都不卫生啊”。 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,却正经八百地提醒自己,年轻的僧侣心里想,“小毛孩子,神气什么啊”。 但是,要是和一个小孩子计较,又觉得没有大人样,于是僧侣就用教导的语气说:“小弟呀,你还是个孩子,不知道佛教也很正常。在佛教里讲净秽不二,就是说,这个世上既没有干净的事物也没有污秽的事物。把事物分成干净的和污秽的,是因为人的迷惑。从佛眼看来,这个世界是净秽不二的呀。” 千菊丸听了以后,立刻反问道:“要是净秽不二的话,你又为什么要洗饭盒呢?” 这当机立断的绝妙反击让僧侣哑口无言。 “这个狡猾的小屁孩!”年仅七岁的小孩子,居然用自己说出的“净秽不二”反过来攻击自己,僧侣心中很不平衡。 而千菊丸却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他立刻跑到河边,和村里的孩子们玩起了扔石子的游戏。“居然被小孩子给问住了”,一想起这件事,僧侣就很生气。怎么也得报了这一箭之仇,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来,带着微笑靠近了正在扔石子的千菊丸。 “小弟呀,你这么聪明,能数到十吗?” “能呀,和尚”。 “那你数数看”。 “好呀。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九个、十”。 僧侣故意等他数到十的时候才发问:“小弟呀,你刚才数得很奇怪呀。前面的一个、两个什么的都加个字,为什么最后的十没有呢?”僧侣特意提了这个刁钻的问题,内心期待着孩子答不出来。 然而千菊丸稍微楞了一下,就立刻回答道:“那是因为前面数五个*的时候,多用了一个,所以数到十的时候就不够了。”又没有被问住。 (待续) *五个……日语中,从一个到九个都由数字加「つ」构成,如「一つ」「二つ」等,唯有十个没有「つ」,写作「十」。而五个读成「いつつ」,多了一个「つ」,所以千菊丸说是五个的时候多用了一个,数到十的时候就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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